- May 29 Fri 2015 12:06
茶花錯覺
- May 08 Fri 2015 23:13
母親最後的呼喚
「我的孩子啊!」去年五月二十五日清晨,在睡夢中我被母親的呼喚聲驚醒。那高亢淒厲的叫聲好像從外太空傳來的。母親已五餐沒有進食,連水都不肯喝,幾乎進入彌留狀態了。我想信她一定是用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想再叫我一聲的。七十幾歲時,母親跟我已故的好友許惠美抱怨說我不會撒嬌,從此我改變傳統相處模式,有事沒事就吃她的豆腐,常突然抱她吻她,她雖會邊罵「嘜三八了」,但嘴角常是往上翹的,眼角常是往下彎的,其實可感受到母親樂在心中。
九十歲時因沒坐好馬桶位置,而跌碎骨頭,緊急開刀換了髖骨。從此臥床時間拉長了,但我們的肌膚之親一直持續著。每天我都會抱抱親親她好幾回,有時外出較忙省略一兩次,母親就會喊「孩子來給我看看,要Kiss」,每次兩頰一定要吻到出聲,她才會滿足地說好了。
老人的需求跟小孩完全一樣,他(她)們需要很多的關注和愛,但他(她)們很難跟兒女開口要求。我發現很多人都把心思放在兒女的身上,但較少放在父母身上。不是常說養兒方知父母恩嗎?
有某些世俗的宗教教團在處理喪事時,會告誡家屬不可哭、不可碰觸親人的身體,說這樣會讓死者很痛苦,靈魂就無法離開肉身,這樣的說法不知有何根據,活人怎會知道死人的感覺。
母親彌留期很短,意識清楚,自已斷食斷水,神情安祥沒有任痛苦。那天母親呼吸開始有點急促時,我心知母親這次真的走定了,那聲「我的孩子啊!」竟是母親對我最後的一聲呼喚。我百感交集,放聲嚎啕大哭,我把母親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跟她說別擔心我,我不是一個人,我有朋友和學生會照顧我,只一剎那的時間,她就平靜安祥地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了。學生跟我說阿嬤走了,說她睜開三次眼睛看了四周,看了大家,她沒看到我,但我相信她知道自已是躺在女兒的懷裡安息的。我時常可感受到母親的體溫,它一直都在我的胸口。
20110524 完稿 20110407數位相機拍攝
- May 08 Fri 2015 23:13
母親最後的呼喚
「我的孩子啊!」去年五月二十五日清晨,在睡夢中我被母親的呼喚聲驚醒。那高亢淒厲的叫聲好像從外太空傳來的。母親已五餐沒有進食,連水都不肯喝,幾乎進入彌留狀態了。
我想信她一定是用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想再叫我一聲的。七十幾歲時,母親跟我已故的好友許惠美抱怨說我不會撒嬌。從此我改變傳統相處模式,有事沒事就吃她的豆腐,常突然抱她吻她,她雖會邊罵「嘜三八了」,但嘴角常是往上翹的,眼角常是往下彎的,其實可感受到母親樂在心中。
九十歲時因沒坐好馬桶位置,而跌碎骨頭,緊急開刀換了髖骨。從此臥床時間拉長了,但我們的肌膚之親一直持續著。每天我都會抱抱親親她好幾回,有時外出較忙省略一兩次,母親就會喊「孩子來給我看看,再Kiss」,每次兩頰一定要吻到出聲,她才會滿足地說好了。
老人的需求跟小孩完全一樣,他(她)們需要很多的關注和愛,但他(她)們很難跟兒女開口要求。我發現很多人都把心思放在兒女的身上,但較少放在父母身上。不是常說養兒方知父母恩嗎?
有某些世俗的宗教教團在處理喪事時,會告誡家屬不可哭、不可碰觸親人的身體,說這樣會讓死者很痛苦,靈魂就無法離開肉身,這樣的說法不知有何根據,活人怎會知道死人的感覺。
母親彌留期很短,意識清楚,自已斷食斷水,神情安祥沒有任何痛苦。那天母親呼吸開始有點急促時,我心知母親這次真的走定了,那聲
「我的孩子啊!」竟是母親對我最後的一聲呼喚。我百感交集,放聲嚎啕大哭,我把母親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跟她說別擔心我,我不是一個
人,我有朋友和學生會照顧我,只一剎那的時間,她就平靜安祥地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了。
學生跟我說阿嬤走了,說她睜開三次眼睛看了四周,看了大家,她沒看到我,但我相信她知道自已是躺在女兒的懷裡安息的。我時常可感
受到母親的體溫,它一直都在我的胸口。
20110524 完稿 20110407數位相機拍攝
- May 04 Mon 2015 00:14
台北新風景(二)
- Apr 29 Wed 2015 23:21
是她影響我的一生
「誰對你有恩,一輩子都不能忘。」這是母親最常對我叮嚀的一句話。
我的母親今年七十七歲(民國七十六年時),在我們相處三十多年的歲月中,她始終扮演一種亦母亦友的角色。
母親對我,身教多於言教,她對許多事物,常有獨特的見解。
母親姓郭名爾,綽號叫「阿麵」,因為她的皮膚特別白晳,像麵粉般的細緻。她出生在三芝的舊式大家族中。我幼年時,她常描繪先祖唐朝郭子儀的事蹟,無形中灌輸忠孝節義的做人道理。她的個性耿直倔強,對人對事愛恨喜惡分明,感情豐富,好交友,富同情心,對待人從不分貧富貴賤。她雖未受過正式教育,但上過私塾,因而慶幸自己能認字,坐火車時可以幫助別人看站牌。
小時候,我是個驚嚇父母的能手,一發燒就兩眼一翻、雙腳一蹬,魂去半條,不知有多少次是她從閻王那裡把我搶回來的。可能是那麼難帶大的緣故,母親只好放任地讓我從小我行我素,自由發揮。
母親給予適度的放任
我的童年過得非常豐富。上小學時,親族中的孩子只有我沒上明星學校,母親讓我就讀的學校離家很近,因為她認為健康最要緊,書念不好沒關係。 她並不把我當做炫耀及與人比較的物品,所以我在求學的過程中沒任何壓力,我不必跟人在功課上競爭分數,因為母親認為一個人健康快樂誠實比什都重要。
兒時体弱,我經常不去上課,很多時間都消磨在電影院和書報攤上。記得小學五年級時,帶班上十幾個同學去看歌仔戲,沒參加課後的補習而被記了過,罪名是「帶頭逃學」,其實是級任老師自已說: 「不想補習的可以先回去」。母親並沒有處罰我,大人能明事理、查真相,反而使孩子更誠實。
母親常帶我去看布袋戲、歌仔戲和平劇,我因此認得很多歷史人物。除了愛看戲,她也愛唱歌,我家有一部留聲機,她只要聽一、兩遍就會唱了。我愛聽音樂,不知跟愛搖留聲機的發條是否有關。
大概七、八歲那一年,留聲機發條竟被我搖斷,母親那麼心愛的東西被我弄壞,可是我並沒有受到處罰;倒是有一次,摸父親口袋卻被罰跪。那時,我認為拿一點零錢,那比搖斷昂貴留聲機的過錯還大?年少的我,雖然百思不解,但母親處理這兩件事的態度,讓我體認到品德人格的重要性。
唯一被打的經驗
在我的記憶中,我只吃過一次母親的「竹絲炒肉」,那是小學三年級時的糗事。我在台中公園釣魚時,掉進水池,差點淹死,幸好被一位阿兵哥救起來;回家途中我不停地用糖果、冰棒賄賂我的小姪子,一路上他答應回去不說,但一進家門,那含糖的小嘴就大嚷:「阿嬤!阿姑沒有掉進水池裡!」最後當然是母親搬出家法—細竹枝,這是我唯一的一次挨打經驗。通常母親都只處罰我跪在父親的沙發床前,可是總會忘掉我這個「跪床人」,常忘了叫我起來。後來我想出自救的辦法,在床底擺滿布偶,樂得跪在床前耍布袋戲,自編自唱,玩到不知不覺睡著了,等醒過來,人已在床上,也忘了為何事被罰。
我的個性很「中性」,可能是在成長過程中,我的行為比較沒有受到「性別」的限制。記得小學四年級時,她竟答應給我買一雙短筒馬靴,那是男孩的鞋,一般保守的母親是不可能給女兒買的。
還有像小學時,大部分的同學一窩蜂地被母親帶去穿耳洞,很多同學耳垂都發炎化膿,我很感謝母親沒讓我小小年紀就去受那種罪。
二、三十年前,穿前面開拉鏈的長褲是會被當做怪物的,但母親並反對我的穿扮。所以我認為「新女性」不是現代才有,每個年代都有一些有新見解、新做為的婦女。
我是家裡的么女,因為和兄姊的年齡差距很大,童年少有玩伴,常處在阿姨堆中,慢慢地母親和阿姨都變成我的玩伴,所以我比同年齡的孩子早熟。初中時,母親已無法和我辯論,她常無可奈何地對我說:「我養了一個律師」。我的反抗期很早也很長,讓她很吃不消,記得總是我把門很用力帶上,把她丟在門外,我可以冷戰一星期,而母親就是母親,那真會跟「小人」計較,先開口是不會傷了她面子的。
母親是另一種朋友
不知為什麼我的反抗期持續了很久。高中畢業後,父親替我安排了一份安定的職業,我不肯接受。參加聯考,考上實踐家政專科學校,兩個月就念不下去了,每個星期給家裡寄限時專送,當年沒有萬分火急的事是不會寄限時專送的,那「紅色炸彈」幾乎把母親炸出心臟病,她為了保命,火急北上,替我辦修學。第二年考上屏東農專的畜牧獸醫科,親戚朋友都認為女孩子學獸醫,簡直荒謬,母親卻沒有反對。
記得在農專和霧社農校教書的那段日子,母親常帶著大包小包的食物,大老遠地趕來看我。不懂事的我,還常嘀咕,總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母親為什麼還放心不下,使得我在同學和同事的眼中,好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不過也引來不少羡慕的眼光。
重考那年,我故意不填寫台中的學校,執意想離開家,學習獨立。這其實不是叛逆,是一種「動物性」的本能。任何動物成長到某一階段一定會離開父母,以求自我獨立。母親相當開明,給了我這樣的機會。
在很多場合,因有她在身旁,我很容易就出名了。她滿頭銀絲又加上皮膚白又細嫩,很像外國人,到那裡都會引人注意,「那個白頭髮的女兒」就成為我的註冊商標了。母親年輕時,除了粉膏和口紅之外,並沒特別使用保養皮膚的東西,而她的皮膚一直都是那麼細嫩,所以我從不相信任何能養顏的化妝品。
在霧社教書時,偶爾我也會嘗試吞雲吐霧,玩吐煙圈。我不相信會抽煙就是壞女人的刻板印象,一個人的行為只要不傷害別人,那有好壞之分?有一次母親突然來看我,我只好把烟灰缸往床底下塞,她住了四、五天,走後我鬆了一口氣,趕緊找出烟灰缸,原來母親早已發覺了,她洗乾淨之後又放回原處,還可以若無其事地與我共享幾天的天倫之樂。那時,我們已可以談心,對我而言母親是另一種朋友。
農專畢業後,家裡的經濟情況已不如前,計畫到日本念書,母親仍然全力支持。我留日期間,她甚至辭退傭人,節省開支讓我在外可以過得更寬裕些。她常說:「留錢財給孩子,不如栽培他有一技之長。」
母女真正地相互了解
我民國六十三年回國,兩年後父親病逝,朝夕相處的老伴離去,給母親相當大的打擊。
成年後,我跟母親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六十七年搬到台北公寓式的房子,才真正開始每天「大眼對小眼」的日子。經過長期的親密相處之後,我才真正地認識、了解母親,這是一個非常可貴的機會,也是值得珍惜的體驗。
以往,因居住的空間大,又有父親相伴,母親較少注意我的生活細節;自從住進公寓後,我完全在她的視線下,樣樣逃不過她的法眼,很多事情都要以她作標準,我只好不時地提醒她:「我們又不是雙胞胎」,慢慢地,她也開始接受女兒的生活習性。
我從「放任」制度掉入「管制」制度,非常不能適應,這或許是母親的心理補償作用,小時候沒有管束我,現在好像要加倍討回利息。她常告訴我:「你就是到了七十歲,我還是會把你當小孩子。」而我也常更正她:「到七十歲,我還是你的孩子,但不是小孩子了,你的孩子已是個能獨立自主的人,你不能過分左右他的做法哦」。
民國六十七年五月三十日
附記: 母親去外太空已快滿四年,她是在我的懷裡安祥地踏上人生最後的旅途。奇怪的是母親走後,家裡時常飄著香氣,我的胸口也還一直留著她的體溫,相信她還一直在我身邊。
- Apr 29 Wed 2015 10:42
尼泊爾的小天使
團體旅行的好處是可花較少的錢遊較多的地方
不過每天得過保齡球似的生活
被丟到那裡就滾到那裡完全沒有自主權
日夜不停地滾滾過的地方是很多
可是瀏覧過的景物像過眼雲煙
能在大腦的小角落留下影像的並不多
古人旅行腳踏實地
今人旅行騰雲駕霧
前者看得雖少體驗卻多
後者看得雖多體驗卻少
其實旅行跟看書有共通之處
不必求快也無須求多
看得多看得快沒有留下印象等於沒看
這次的旅行用十八天的時間到處掃瞄一番
要不是有照片為證
真不敢相信自己曾沾過那麼多地看過那麼多人
有時翻看圖片能喚醒那些已模糊的記憶
每次看到這張照片就想起她
那一天在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
我們上山去看日出
有一個小女孩七八歲模樣
光著腳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衣服
肩上披著一條破舊的布
鼻下還掛著兩條瀑布
她邊走邊哈手地抖到我身邊
當她那瘦小的身子躲進我的大衣內時
我好像抱到一個冰枕
那一刻我真恨上天的不公平
那麼小小的年紀就讓她開始嘗受人間的苦難
我們相伴而行一路上她細聲細氣地唱當地的歌給我聽
她用很簡單的英文告訴我她家裡的情況
在山路邊看到了野花她馬上衝去採給我
我們一起上到山頂她就走掉了
當時我很想給她什麼給她錢我做不出來
最後我只有親親她揑著她的小手跟她互道珍重
我知道我付不起任何東西
可以抵得上她對我所表示的友善和好意
很意外在尼泊爾的山上除了我們這一群黑頭髮的
竟還有一對藍眼珠的旅客
從喜馬拉雅山上冒出來的太陽
跟從台北紐約…的屋頂上爬出來的太陽
到底有什麼差別
為什麼大家大老遠地
從地球的那一端飛到這一端來看同一個太陽
記得小時候跟大人們到阿里山觀日出
那個從山峯上露出來的太陽
跟從我家窗外看到的並沒有兩樣
但去的大人卻好像這一輩子從沒見到過太陽似的
人們對身邊的事物常會視而不見
在任何地方只要你有心你願意
隨時都可欣賞到很奇特很好看的太陽
這次上山我是醉翁之意不在日
當大家侍候相機等著捕捉日出的景觀時
我的鏡頭對準的是四位小天使
在旭日上升的那一剎那
他們全身突然裹著金光
臉上呈現著安祥神聖凝重的神色
我終於看到聖經故事裡所謂的聖靈降臨的場面
當時整個畫面的氣氛是那麼莊嚴那麼肅穆非常感人
我相信那一刻他們一定體驗到聖靈與他們同在
雖然在苦難中他們還是被上蒼眷顧的
我始終深信一件事
聖靈是充滿整宇宙的
它是來自大自然
能跟大自然溝通者定能體驗到聖靈的存在
婦女雜誌專欄/欣賞好照片(20120319改稿)
附筆:
近日媒體報導4/25日尼泊爾發生7.8級大地震,加德滿都舊建築90%全毁幾乎「滅城」,強震雪崩恐萬人死。死傷人員還不斷在增加,看到這些報導,想起1981年拍攝的"尼泊爾的小天使",不知他(她)們有沒有躲過這場浩劫,祈願更多的人能被救出能逃過這場災難。
尼泊爾是一個貧窮的印度教國家,GDP在全球倒數20名,儘管文化深厚、風景壯麗,但是救災資源相當有限。聠合國表示有800萬人受災,140萬人需要糧食援助,世界各國政府都已加入救援。衞福部、紅十字會、世界展望會也都設賑災專戶接受捐款,希望大家能一起伸手支援。20150429
- Apr 20 Mon 2015 11:56
誰來為他們發聲
- Apr 03 Fri 2015 23:26
邂逅無名花
- Mar 26 Thu 2015 23:58
我非花
- Mar 22 Sun 2015 00:15
新行星誕生
- Mar 14 Sat 2015 23:55
夢幻蟲蟲
- Mar 09 Mon 2015 00:04
惑星人來訪
- Feb 26 Thu 2015 22:13
漂流在宇宙海的福爾摩沙
- Feb 20 Fri 2015 23:10
星空的幻想
- Feb 10 Tue 2015 16:37
這是幻化景象嗎